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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金庸作品集(纯文字新修版)》读后感_5500字

(2019-08-01 05:07:44) 读后感

《金庸作品集(纯文字新修版)》读后感5500字

来时未有期

一、 追

荒原漠漠,黄沙万里。残阳如血,起伏的沙丘将这血色绵延至极目尽头。丘脊线平滑流畅,似搏动的血脉泵进无尽的苍凉腹地。

热气从沙地里蒸腾而上,摇曳如波动的水。两身黑影互相抵背而立,长剑横于胸前,亟待出鞘的防御姿势。拉长的影子绰绰地在这波动里,恍惚而不真实。“你还是找来了。”个子较高的那人开口了。这人生一双漂亮的眼睛,清亮透明,不染尘俗。这双眼睛长在一个男人的脸上,倒是有股逼人的少年气。“天涯海角,我都是要找到你的,你欠我一个说法。”略带一丝涩涩的沙哑,竟是一把柔糯的女声。女人斗篷的兜帽压得很低,隐隐可见尖瘦的下颌。男人笑了笑,道:“你真不会择日,眼下有些麻烦。”女人冷笑:“你死不了,这世上,只有我可以杀你!”

正说时,有人来了。沙天一线处二十多条劲装人影突然出现,向二人所在的方向飞速疾行。他们的脚步敏捷得像猫,踏在沙子上,几乎没有发出声音。二十多条人影很快就将他们包围在中间,这群人手持双刀,脸覆黑巾,杀气毕现。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,刀光齐下。绯红的剑影从女人袖下挽出,长空中如游蛇飞舞,铛铛格开欺下来的刀风。男人抽剑迎战,彼时青光大盛,剑气锋芒毕露,剑花如流星飞溅,顷刻里飞沙扬砾,血色的雾气在黄沙间弥漫。

血从剑端滴落进沙地,很快就被吃进去。二十多具尸体已然伏身在地。“四娘,你的剑还是那么快!”男人将长剑入鞘,笑看着眼前的女人。那女人放下兜帽,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庞。她漆黑的眼底满是愠怒,“柳长街,你想躲我到何时?!我风四娘认定的男人,天涯海角都要得到你,得不到我就杀了你!”柳长街无奈摇头,道:“风妹,待我们出了沙漠再说,沙漠的夜晚可不好过!”当下无言,二人提气脚下施展轻功,向南方急急掠去。

如此半个时辰,进得一边陲小镇。沙漠小镇凄惶破落,零零散散居落几十户人家。唯一一家客栈透出暗黄的光。二人进入坐定,要了些粗粝酒水吃食。“你为什么躲我?”风四娘问道。“风妹,我这一生杀人无数,仇家无数,孑然一身也罢。”柳长街黯然道。“哼”,风四娘冷笑,“你不过是忘不掉她,她到底是谁,待我去杀了她,你便无所牵挂!”柳长街卸下腰间配剑,摩挲着剑首上的桃花阳刻图案,缄默无言。风四娘将杯内的酒一饮而尽,乡野自酿的劣质的水酒刺的她喉头一阵疼痛,酒线带着酸涩吞咽而下,逼得眼中一阵模糊。她快速回转头起身而去,走到通向客房的简陋楼梯处停下,幽幽说了一句:“柳长街,我会找到她,杀了她。这样,你心里就只剩下我了!”

二、溯

那年舟山,阳春三月。东风入,花正浓。层层桃李花,烟火见人家。

行舟至岸,艄公抛锚停泊。柳长街从船上走将出来。放眼看去,此处乃一妙境。远看遗世独立一孤岛,走进却是葱林郁木,鸟语花香。林中曲径幽深,或有亭台其间。穿过树林,眼前豁然一片桃林,花潮盛放,满目妖娆。清风徐来,花香暗涌,隐隐送来舞剑之音。

柳长街循声而去,但见桃林间有一女子,着翠色衣衫,神态飞逸,身形灵动若飞燕,将一把玄青色长剑,舞得潇洒漂亮。其剑法攻守合一,极为轻巧绵密,桃花随着剑风漫天飘扬,竟有恍惚不在人间之意。剑锋突转,女子双脚点地一个飞身借力欺来,那剑身已然横在柳长街颈边。“好你个登徒子,看够了没有!”那女子杏眼微嗔,声音清脆动听,若黄莺出谷。“姑娘好生霸道,在下不过正巧受托而来,正巧路过于此,正巧偶遇姑娘。”想到窥视在先,柳长街面有尬色,“如此唐突佳人了。”他纳纳补上一句。那女子竟然“噗”的一声笑了,收起长剑,轻快道:“我叫黄蓉,你呢?”她身姿娇小玲珑,轻挑起下巴,俏丽可爱。“柳长街。杨柳的柳,长短的长,街道的街。”黄蓉又是一声轻笑,“你这个人,好有趣。那么,再会吧。”说着翠色的身影已隐去桃林深处。柳长街怔怔看着,何谓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?如此便是。

柳长街此番来这桃花岛,受人重金所托送一物与黄药师。这人月前寻得他来,衣衫宽大不见身形,斗笠遮面。留下锦盒和一封书信让送将给黄药师。柳长街素来不问来者,拿钱办事而已。越过桃林,是一片湖泊,湖上水榭楼台。九曲回廊通连水榭至一开阔花园。佳木茏葱,甬道相衔,花园两侧秀竹苍苍。一垂髫少女引着他穿过重重雕花门楼,抄手游廊,来到一座竹楼内,进外厅坐将奉茶。但闻后室琴音悠扬,虚实相映变幻无常,若清泉潺潺,流水淙淙。一曲完结,余音泛泛。柳长街听觉身心俱畅,不禁击掌称好。一清癯身形从内厅翩然而出,来人丰姿隽爽,道骨仙风。正是黄药师。黄药师扫了一眼柳长街,微微颌首,遂在堂中的竹椅上坐下。道明来意,柳长街将锦盒与书信奉上。黄药师打开锦盒,隐见似半本书籍,猝然脸色大变。连忙撕开信封,打开信笺,寥寥几眼,神色愈显凝重。他将信纸揉攥在手心,片刻摊开手掌,那信已然化作粉末。黄药师脸色铁青,半晌,才徐徐道了句:“来了!”。

三、惑

柳长街返回渡口,未料本应在此地等候的渡船和艄公都不见了踪迹。目极烟波浩渺间,遍寻唯有白浪连天,哪有甚么船只的影子。旋即心下一沉,四下里一扫,果在临水的一棵巨树的树干上,有剑刻几个大字:三日内有进无出!字迹一气呵成、入木三分,可见写下这字迹之人内力之深厚。如此滞留于桃花岛,不过岛上景致风物皆好,尤其私酿的桃花酿更是甘洌香醇,闲看日月,醉饮美酒,倒是安生惬意。

一过三日,一切如常。是夜刚准备和衣躺下,忽闻一阵嘈杂慌乱之声,提剑迅速奔至,见几个婢女提着灯笼围站在走廊上,神色惊恐不安,中间的地上伏着两个断了气的婢女。柳长街蹲身看了一下伤口,皆是眉心一记点状伤口,似被什么细小硬物直接贯穿头颅。血液凝成一朵殷红滞在额头间,像一记妖娆的花钿。这个凶手必是内力极为浑厚,才能如此精准的一击致命!柳长街沉吟。黄药师此番并未出现,这几日他足不出户,偶尔琴音流出,顿挫之间,似若有所思。

翌日清晨,又有几个使女被杀,死状一如之前。柳长街满腹疑虑来寻黄药师,门外已听到厅内一女子争执的声音:“爹,为何要躲,我哪儿也不去。普天之下,比爹爹武功厉害的,又有几人?!”。听到脚步声,那女子转过身来,竟是黄蓉。二人甫一对视,便慌忙错开。黄药师此刻神色凝重,盯着手上那时送来的半本书籍,目色犹疑,眉头深锁。良久,眼神一亮,像是经过一场深思熟虑后的痛下决心。“这位柳少侠,老夫一生阅人无数,言行中可窥性情。虽与你相交甚短,老夫认定你诚然可信……”,柳长街刚准备应声推辞,却见黄药师挥手示意让他说完,便虚抱了下拳,不再言语。“我手中这半本《七杀宝箓》,可谓武林绝学集大成者。七杀又曰七煞,主肃杀。七杀过,万骨枯。杀尽天下该杀之人。当年为了争夺这本宝箓,武林一片腥风血雨,最后为家师所得,几十年间纵横江湖,再无敌手。到我这里,烧毁了半本,”说到这,黄药师停顿了下,眼里竟生出痛苦之色,“但纵然只研习这半本,也可让你在江湖立足不败之地!”黄药师将目光放在柳长街身上,“现我将这半本赠予给你,但求一事,将小女带离出岛,保她日后身安!”“为甚么?!”柳长街与黄蓉同时惊愕不已。“蓉儿,以桃花岛的实力,你可见过什么人可去留自如并可随意杀人的?”黄蓉瞬间惊心不已:“可见这人的武功,全然在家臣、爹爹之上?不,应是凌驾……”“这人是爹爹一世孽缘,来者不善,恐难平安。蓉儿,你要离开这里。”黄药师怆然。黄蓉一双妙目噙满泪水:“爹爹何不一起走?”“爹不能走,爹走了,你娘会孤单。而且,这是我必须面对的事,该来的终需来。”“在下收钱办事,不想竟衍出此等事来……”柳长街起身准备推辞。“既然是收钱办事,那更好说。”黄药师打断他的话,“我备了一艘小船匿于岛的东边,船上有重金予你,托你拂照我女儿。也请收下这半本《七杀宝箓》,此宝箓的剑法双修更为至臻,唯要切记……”话未说完,但听一阵清啸之音不绝于耳,众人皆奔至门外,远远一白色身影飞速踏来,气势如虹。

待那身影站定,竟是一中年美妇。约莫三十六七岁,缟素衣裳。容长脸蛋,样貌甚美,唇边似笑非笑。只一双杏眼中戾气毕现。“姐夫”,那妇人开口,“一别十七载,别来无恙?”

四、执

“桃花碾作尘,灼灼为谁春。琴瑟缱绻处,残月沐幽蘅。”妇人声音低婉,眸中隐隐哀伤。“见过你姐姐了,恒儿?”黄药师大骇。“卿卿我蘅,悠悠离人。孤冢兮寂寂,独怆兮戚戚。朱颜未曾改,余已华发生。残音短笛,孤影自彷徨。长歌悲箫,欲语泪千行。”那美妇凄然一笑,“看了你在她坟前未烬的残诗,呵,她死了十七载,你念她十七载。你置我于何地?你与我何安?!”说完对黄药师怒目而视。

黄药师叹道:“恒儿,当初你我互由家师定下婚约,是为师命。机缘巧合,我先遇到你姐姐,我俩两情相悦,情投意合。我悔婚约在先,误你清白,是我之过。所以我和阿蘅都有愧于你。阿蘅至死都放不下你……”“好了,别说了!那你为何不早早断了我念想?待我的好,全是出于自责怜悯?至我情根深重,你却道爱的是我姐姐!”妇人冷笑一声:“哼,我与她又有何不同?我们一卵同胞,师傅捡到我们,道是并蒂莲,唤我们一个名字,姐姐为蘅,我为恒。你为何独独爱她?她死了你都不看我一眼?!”黄药师神色黯然:“恒儿,你是你,阿蘅是阿蘅,她于我,是独一无二的好。当初她临盆在即,你却来盗这《七杀宝箓》,惊了胎气,诞下蓉儿便撒手人寰。你争夺走半本,剩下那半本我悲痛中将其烧毁。阿蘅临终前再三叮嘱让我勿迁怒于你,好生照顾你。怎料你却彻底消失,杳无音讯……”“休再叫我恒儿, 我已更名康敏。此番我夫君已死,了无牵挂,是时候了结你我恩怨!十七年来,我将这《七杀宝箓》修炼纯青,你只知我姐姐过目不忘,却不知我也如是。你那烧毁的半本,我已经偷记下大半,而你少了我这半本,研习必不得要领。”康敏从腰间抽出一把剑来,剑体通白,剑身细窄,刃如秋霜,寒光流动。她目光扫向柳长街,冷冷道:“姐夫,我给过你最后机会,我让这小子将书信连同这半本宝箓带给你,真心可鉴。我限你三日内张灯结彩,等候迎娶我过门,没想到你一再负我,你既无情,我亦无义!”。话音未落, 她已挥剑向黄药师刺去。

但见剑光迅疾如闪电,锵锵几声,已有几名家臣应声倒下。黄蓉急忙迎招而上,青白剑光瞬间如交缠之蛇,如此不过一二十招,黄蓉已落下风,突然白光虚虚挽了几个剑花,剑身一矮,直刺向黄蓉眉心。柳长街心道不好,人已飞身而出,未出鞘的剑格偏那凛冽剑气,拥着黄蓉往后快速错开十几步。倏地身旁身影一闪,黄药师手持金笛至于二人身前,挥笛格挡,两刃相击,嗡嗡作响,振声不绝。那白光灵动游逸,招招狠辣,黄药师一边拆招,一边高声说道:“柳少侠,烦请速带离蓉儿出岛!”。黄蓉挣开柳长街,欲再次迎战:“爹爹,女儿哪也不去,女儿在此助你!”“胡闹!”二人发招皆是密集胶着,笛影剑气凛冽成一团绵延之风,外人竟不得而入。“蓉儿,以我之力,至多半个时辰便不敌,你先行一步,爹爹自有办法全身而退。你在此爹爹还需顾你周全!”黄药师飞递给柳长街一个眼色。

柳长街深知黄药师所言非虚,看这势头不出半个时辰,其必被压制。而他与黄蓉二人合力,至多几十招便立见生死。“蓉姑娘,依黄前辈之言,我们先走,勿掣肘于他!”黄蓉心内焦急,却苦于无法相助。柳长街拉她迅速撤离,耳听一声厉喝:“小丫头留下!”康敏腾身欺来,白刃至黄蓉头顶而下,黄药师的金笛咬着剑光格开,道声:“速走!”柳长街只管拉住黄蓉提气往东面发足狂奔。黄蓉熟悉岛况,很快寻得藏匿的一艘小画舫,舱内细软金银备足俱全。黄蓉当下惊觉,泪水不禁涟涟:“这是我爹爹亲手给我娘做的小舫。”

且说黄药师与康敏交战正酣,康敏剑招正盛,黄药师已退防守。康敏一双美目殷殷望向黄药师:“姐夫,我再问你,你可否愿娶我?”黄药师避开她眼神:“恒儿,勿要执念,吾妻唯有阿蘅。”那康敏神情悲戚转而盛怒,剑下登时杀气毕现。“恒儿,万事皆因我起,还请勿殃及小女。如何才能让你放下仇恨?”“放下?”康敏恨恨笑道:“除非你死!”“好!”黄药师垂下双臂,胸前命门大开,那康敏实实一剑送来,始料未及黄药师放弃防守,那剑身直直送进黄药师胸膛,鲜血顺着剑身蜿蜒而下。“姐夫,你!……”康敏惊愕不已,一把拥住他将倒的身体,眼神切切泪光闪烁,“我本无意杀你,你这又是作甚?!”鲜红的血缓缓浸渍黄药师的衣衫,黄药师看进康敏的眼睛,这张与阿蘅别无二致的脸庞啊,他声音低弱:“恒儿……你说的话,可算数?勿再执着,我命给你了……”滴滴泪水从康敏脸上滑落,她把脸缓缓贴在黄药师脸上:“你说,你心里,可有过我?”“我心里,只有阿蘅,从前是,现在是,以后亦是……”黄药师声音几乎低弱不见。字字灼心,康敏悲愤不已,“我恨……”泪珠滴滴滚落,白光带着飞溅的血线划过一个弧度,剑已然从黄药师胸膛拔出。

视线逐渐模糊,风骤起,吹散他最后低语:衡卿,今日相逢,还识故人否?

(原创武侠,By:风沁。未完待续......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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